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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的”(彩蛋 在这之前)

 

许明哲起先还坐着,只是喘息了几秒,便躺了下去,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摊在了沙滩上。他的手摸到肋下的位置,用力叩了一下,随后无力地放开,渐渐平复了呼吸。

方霏蹲在他旁边,长长的风衣垂下来,随风摇曳好似裙摆,表情逆着光仍然看不清楚。他眼底剧烈的恐惧被灰暗的空白盖住了,望向方霏,没有说话。而她被罪恶感与快乐沁润的心雀跃着。她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关联的秘密,但撬开就能知道了。撬开。她不该放弃自己擅长的方式的——残忍但有效。

“嗯…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?”她托着下巴,继续蹲着,鞋尖贴着他的胳膊,睫毛在下眼睑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。

许明哲盯着她。他突然歪过脸去,笑了。那是一个明艳得几乎不真实的笑,可能是被夕阳的光线笼罩的缘故,方霏看见他唇角的虎牙一瞬被照得很亮——似乎没有那么尖锐,至少没有她记忆里的锐,像是被磨过。他笑出了声,混在海风里被吹散了,飘到很远的地方,几乎是自言自语地喃喃。

“我就知道…怎么会那么巧。”

这是这么多天来,她所听过许明哲情绪最丰富的一句话了,说不清是愤怒失望还是戏谑了然。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,却仍然面带微笑。

“名字很可爱,”她说,去捧他的脸。许明哲的颈在她柔软白皙的手指上脉动,脸上短暂的愤怒凝为一种淡淡的厌恶。手上猎物逃离的欲望迅速地反馈到她脑中,于是方霏收紧了手。“为什么不用了?”

他露出假笑,随后面无表情地瞥向别处,眼底病态的红色更艳了,身体还在轻颤,看上去不是被胁迫的受害者,倒像等着采颉似的,而他的双手缓慢地落在方霏颈边,那双有着少年时一般的修长的手让她恍惚了一瞬,随后方霏脑中警铃大作,几乎是立刻,她也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。

她反应足够快,在对方的指尖深深嵌入自己的颈肉前先让许明哲窒息了。这具身体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她已经领略过,以至于方霏根本没法判断许明哲有没有起杀心。

只是在报复吗?为什么?这种行为很徒劳。她早在脑中演练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,当真骑在对方身上,攥紧十指逐渐收拢的时候,方霏眼前阵阵发昏,有一点滞气的残余,有皮肤撕破的疼痛,还有沉重的呼吸和心跳,她和他的混在一起,同子弹一样穿透了大脑。

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用力,越来越用力,一股热潮席卷着她的身体。许明哲好像要喘不过气了…眼白……

方霏松开了手。

她大口地喘息起来,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沁出去,滴在许明哲痛苦的脸色上,她呆滞地凝望身下像破布一样开始剧烈咳嗽的人。这不是那个会像鹿一样挣扎做困兽之斗的男孩子,当然她也从未有可能是围住他的男孩里的一个,他刚刚的表情,简直像是在放任方霏掐死他似的。

“…你竟敢,”方霏嘶哑道,她顿住了,许明哲闭着眼睛,只是咳,随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顿了许久,才骂道,“…我他妈也没怎么你吧?”

这话说得太荒谬,方霏旋即笑了。她发了狂地高笑几声,去摸脖子上的血迹,又不以为意地抹在了许明哲脸上。

“这不公平,嗯,许明哲,你知道吧,你应该得知道,不是摆出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行了,你他妈的。”

她俯身,扯开了青年的领口,随后低头,狠狠地啃了下去。身下的人“嘶”地倒抽一口气,哆嗦着屏住呼吸。她咬得太狠,面目狰狞,连自己的牙都硌得生疼,又咬得太久,血腥味开始弥漫在嘴里的时候才松口,随后是一下又一下地,啃上去,仿佛要扯下他的血肉。一直到了耳廓,力道渐渐轻了,变成了品味一样的吮。许明哲疼得麻木,依稀感觉到怪异的温热触感,他的血全被方霏原路舐去了,舌头一卷便咽下去,一片干干净净,而现在她的嘴唇敷在最初绽开的地方上,衔吻的方式让他呼吸急促。

“…败类。”许明哲微不可察地出了声。方霏冷冷地抬头,对上他疲乏的眼睛,目光是无机质的,已经看不出愤怒的痕迹,冰冷的,又好像燃烧着的灼人的事物。

“当我知道你变成了娼妓的时候,”她的语气异常舒缓,平静得病态,“我非常,非常的失望。”

“因为这样就没办法强奸你了。”

“你真的很聪明,连做婊子都知道怎么保持尊严。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?”

她拥着他的姿势极为亲密,能能见到他脸上的血和红的眼底,在光照下闪烁着干涸。嫖客不会说这些话,她越界得很快乐。

“我没必要针对一个没人权的东西,没人有必要,只有那些只能在妓女身上找回尊严的可怜虫才会这么干,而且你比她们廉价多了,只有我会象征性地花那么多——我本来也用不着过问你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,你不能两边的便宜都占,一边拿自己当奴隶一边搪塞我。”

“当然,我也知道你现在脑子不好使了,没关系,我可以纠正你。”

“只是个名字而已,如果我一定要叫你乐乐,你总之也是会习惯的,对不对?你连那些都能习惯。”

“是不是只有强迫你你才知道怎么做呢?…”

她顿住了,看见那片红的缝隙填着一层湿漉漉的水,他的眼睑。方霏伸出手,若无其事地揉他的眼睛,那点液体在她手上化开,和血糊在一起,像一块不干净的橡皮,拭去又留下新的污迹,显得很陌生。他刚刚掐了又骂了她,她不过坦白几句,即使他被打哭也是应该的,可是许明哲并不是会被打哭的类型,方霏走神了,她的心尖浮泛起一些冷的泡沫,掩埋了观察的意义,再仔细去看,那晶莹的一点似乎已经成了她的幻觉,他的眼睛干燥得什么也没有,只有红血丝,黑洞洞眼珠只是和她对视着,却没有聚焦。

“…许明哲。”她低声道。

他的眼球转动了一下。

“不是要叫乐乐吗?”他沙哑地说,“叫吧。”

方霏愣了愣。许明哲突兀地低笑一声,发出来的只有气音,表情不知是讥讽还是凄凉。

“没有操到十二岁的雏妓让你觉得很可惜吗?也只能这样了,把我当成玩具,过段时间腻了就行,都一样,反正也不用我来同意。”

他见方霏怔然而了无反应,便带着疲态慢慢抽出身体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方霏后退一步地起了身,神情有一丝惊惶闪过,却只是目不转睛的凝视。许明哲背对着她,被压得太久的膝盖让他有些站不直。

“明知故问。”他喃喃道,然后又发出一声笑,往前拖着步子走,在黄昏里颤抖而刺耳。

方霏的身体陷入血液冷却后的应激态,她僵硬的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,几乎动弹不得,在相距五米之后,她突然破口:“你确定要继续走吗?”

许明哲的脚步顿住了。他的背影在远去的夕阳里被隐没了,随后他回过了身,简洁有力地说:

“操你的。”

然后他跑了。在凹凸不平的浅滩上,没有鞋子,也不打算去拿,背着光而踉跄地迈开了腿。速度不快,很吃力,比起奔跑像是疾走,但也无人追赶,就这样越来越小,消失在远景深棕的沙褐里,一个浪打过去,好像被吞没一样。而方霏感觉到一阵耳鸣,似乎是海风猎猎地呼啸。

她走进水里,蹲下,把手在水里泡了一会,裤脚即刻被打湿,随后她出神似地抬手,覆上负伤的脖颈,手指猛然发力,沿着原来的破损往下喇了一道。晕开的血痕沿水流急速扩散,染红了她的领口。

“这么有骨气啊,”她轻声说,“真想杀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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