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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是放手还是留下

 

在金尼的印象中,颜是个什麽都能做的全能人类,一向只有别人拜托他的份,所以当他拜托自己帮忙时,金尼一时吓得忘记答应。

「你预备怎麽办?」

最让颜担心的问题开始了,失去瓣膜的心脏开始衰弱,文森这个笨蛋还一点自觉也没有的在外面乱跑,身t对氧气需求一下无法负荷,自然会昏倒。

「只能先等他醒过来。」

还好先前有预备一些药物,镇静剂很快起了作用,文森正安稳的睡着,破烂的衣服已经被换下,看起来没那麽凄惨。

这边的器具和材料都不太够,不先做准备不行,瓣膜颜有把握能弄到,侦测使用的仪器才是真正该烦恼的,为了抹灭购买带来的麻烦,得花好多钱。

「还不去大医院吗?」

要动到心脏,很多机器是不可缺少的,就算是技巧熟练的颜也有极限,而金尼顶多帮忙递东西。

「他们不会持续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。」

说到底,医院必须赚钱,收容一个不明来源一点好处也没有,而文森并不是得得了罕见疾病,没有研究价值,所需的照料又特别多,怎麽都不划算。

如果只是钱的问题倒还好,要是医院通报了什麽单位,又会是一场麻烦,那样文森也许会被带走,而那样等於要他的命。

「谁都不能持续救活他。」

在颜面前,金尼不敢说自己是专家,可是现在文森不止需要技术,更需要奇蹟,肝能长回去,肾和受损的心肌不会!

「可以。」

肾也不是全没了,心肌还能再滋养,文森还年轻,什麽都有可能。

「好,只有瓣膜你也许做得到,可是接下来,心脏衰竭呢?发炎呢?肾能不能代谢消炎药?」

他说出了颜知道却不想说的事实,几年当中,他们违背医生该有的责任换取报酬,除了得到钱财外,也得到了罪恶,存摺上的数字越多,心里就越不平衡,金尼总是将它们化成昂贵的器具或装饰,颜则是找个地方放着,完全不想见到。

「你该考虑一下,让他解脱。」

金尼把声音压很低,一直到话出口都在犹豫。

「不需要。」

「有问过他本人吗?也许他……」

在无法打退疾病的煎熬中,患者的自我意愿似乎是唯一的安慰,金尼并没把握文森会怎麽选,只是很迷惘。

「他得撑下去。」

颜更坚定的说了一次,随手把文森的衣襟翻好,坐到他的右侧。

「颜……?」

「感觉还好吗?」

当然一点也不好,头还是像被棍子敲过一样,又涨又痛,只是能看到熟悉的人在身边,也就没有太难受。

「你们在说什麽?」

「没什麽。」

文森眨了眨眼,没问下去。

「休息一下,我们就在外面。」

「好。」

虽然才刚醒,但文森眼皮觉得好重,颜多给他一条毯子,使了眼神把金尼带出去。

「他没事。」

「是吗?那你打算一直电醒他?等到不能自主跳动时把他接上机器,下半辈子都靠灌食过活?」

一出门,两人的争吵爆发,金尼尤其激动,颜则顾及的压低音量。

si掉还不是最糟糕的,至少能让人放弃,就怕颜不肯放手,到时候痛苦的不止文森。

「不会遇到的。」

曾经有个si里逃生的病人和颜说过被电击的感觉,那感觉起来已经不是电流,而是千斤重的锤子打在身t上,病人醒了,肋骨也断了,哭着要医生下次别救他;那年颜还只是蹲急诊室的医学生,当天,一直到现在,害怕站在的。颜和他简单说过一些,可是没有说得很清楚。

「别担心,我会陪你。」

伸手覆盖住文森紧抓衣角的手,颜的目光还在院长身上,语气坚决而温柔。以前的颜从未这样子做过,感觉出乎文森意料的好,羞怯一下染红脸颊,眼睛热热的,纵使有点生气也忘记要反抗。

「检查……都要做什麽?」

「衣不蔽t的把医院走一圈就是了。」

「烂笑话。」

文森真的有点生气了,连着刚才的份,用力的捏了颜的手背。

「文森,你怎麽这样啊?」

虽然很痛,颜还是很开心,用一种三八的夸张语气逗着他。

无意的玩笑却让文森像被打了一拳,x口有些刺痛,在记忆深处的伤口又浮起,文森脸一下子变得惨白,神se也慌张起来。

「怎麽了?」

「没……就是,我……。」

文森不是他的名字,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麽了。看着颜至少1分钟,文森迟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,鼻头越来越酸。

「我希望能帮你能做心脏超音波,也许再加一个核磁共振,可以吗?」

不会安慰,就只会说自己要做什麽,这就是颜,一点浪漫也说不上,文森心里有点不平,感觉上却舒服多了,他点头。

「不用急着说,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,嗯?」

做检验非常无聊,整天文森都在重覆着躺好、别动的过程,快要闷坏了,颜被半路拦截去帮忙,到现在足足2小时都不见人影。

在一起生活太久,没有办法很清楚的感受医生是个无私的行业,救其他人也是当然的,甚至没什麽分公私,也许颜和当年照顾他时一样,另外养了个人在哪里。

「请把袖子卷起来。」

感觉上才开始等而已,实际上他已经放空10分钟,一个护理师打断文森的胡思乱想,举起一支粗针筒。

「要ch0u血?」

他的态度倒是亲切的,冰冷的医疗器材唤醒了文森心底的恐惧,他只能说服自己现在很安全、没人会害他,但是本能反应却一直在驱使他逃跑,当他回过神时pgu已经离开椅子了。

「我的技术很好的,别怕。」

护理师笑眯眯的,手臂有文森大腿那麽粗,手指也是和甜不辣有得b,能拿住那麽小的针筒让人惊讶。

「让我来吧。」

刚被绑上弹x带,文森还在想怎麽办,一直不见人的颜却突然出现,很自然的接手针筒。

「啊,这小事不用麻烦医生了。」

颜还在喘,一看就是跑来的,口罩都还没拿下来,上头有几滩深红se的不明yet,让护理师都有点错愕。

「别看他这个样子,怕痛又怕血。」

听见自己被这麽说,文森没有反驳,但是很用力的瞪了颜一眼。

「医生不会b护理师还常用针吧。」

「我打过的针应该b你拆过的棉花还多。对了,楼下乱七八糟的,可以麻烦你去帮忙吗?谢谢。」

「好啦好啦。」

边念着一定又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,护理师却也不像不甘愿的样子,哼着歌离开了。

看着从容的颜,文森心里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,原来颜会这样若无其事的撒谎?

在又在想东想西的同时,手肘内侧一阵冰凉,颜接着抓住他的手,有点用力的用粗棉花bang做螺旋状消毒,皮肤被碘酒染成褐se,隐约有点泛红,一再被摩擦的药水起了反应,变化成有点起泡的r白se状态。

「别紧张,血管会缩起来。」

针具让文森有些害怕了,正想说不,针尖就刺进皮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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